七五年六月十八日──學會會規六月十三日聖安多尼瞻禮放暑假,九月十五日學會主保聖母痛苦瞻禮再開始正式工作,這一天下午快五點,只有雷神父和我在學會「言詮閣」工作。忽然,自然出於天意,我感到他快不久於人世,總該有點他自己寫的東西留傳給後世,使後人由他自己知道他的為人,於是祈禱,懇求他愛的,我和學會人員都愛的童貞無玷慈母,若是天主的聖意,就助我完成這一任務,當院長尚不到一年半,就該完成的這一義務。稍待片刻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抬頭看見了我,說聲「安多尼」,我就毫不猶豫向他提出我的請求,或更說我的要求,知道他不會接受,不加思索,遂立即加上一句說:「神父若接受了,也有聽命的功勞。」他謙遜答說:「我已寫了,還有其他的學會內的神父也寫了,滿夠了;何必多此一舉!」我答說:「歌頌天主的仁慈,絕沒有多此一舉的話!神父愛唱『我的靈魂頌上主』,現在何妨再唱一次!」他笑了,繼而說:「我老而多病,好多事都忘記了!」我說「橫直寫《回憶錄》,記得多少就寫多少!」神父謙恭答說:「那我只好聽命了!」我答說:「多謝神父!」同時心裡也多謝天主和聖母,賜我對學會,對祖國,對教會了結了一番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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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父就於七月五日開始寫他的《回憶錄》,八月二日在學會小堂唱彌撒,紀念學會成立三十週年,感動得泣不成聲。可巧,二十五日被祝聖為香港主教的胡振中主教,也前來參加這台彌撒聖祭。十月二十三日寫完了他的《回憶錄》,親自到我房裡,交給了我。十一月初一去了朝鮮,後去了日本,給本會弟兄講避靜;十二月初四給學會弟兄講了月避靜,為預備過聖母無原罪瞻禮;十九日去澳門路環與自己患痲瘋病的弟兄姊妹過他在世的最後聖誕節。七六年正月二十二日早上,同翟神父去了聖公會聖約翰座堂,參加了「合一祈禱會」。二十三日早上不能做彌撒,午後三點,由我預備,由我輔佐他在世做的最後一台彌撒,後回房休息。二十四日很早就在小堂內祈禱,幾乎無法呼吸,將他送到房內坐下,願意領聖體,我說神父不可能領聖體。他不作聲,我就乘機請求他聽了我的神工。我輔了他在世做的最後彌撒,他在世最後聽了我的告解,就這樣結束了我們在世凡四十五年的相識。當天上午九點半,我們送他進入了山頂嘉諾撒醫院。
二十五日主日深夜十時,醫院修女來電話,說雷神父隨時有死的危險;翟神父就去陪伴他。二十六日早晨翟神父回來,陳神父去陪伴他,直到他由人推入手術室,時在午前十一點半,陳神父乘車回到學會共進午餐,十二點一刻,醫院來電話說:「十二點一刻,我們的天父收了我們的雷神父的靈魂!」我們大家答說:「願他在父懷內永遠獲享安息!」第二天我去「言泉閣」到他書桌前,見他修改聖詠已修改到第五十四篇:「向天主求助」;再要修改的是第五十五篇:「遭難人的哀禱」:這篇聖詠正適合他其時的處境:求天主賜他脫離苦世,而進入永享安息的天鄉,正如他常警惕自己及人所說的:「我們現在要受苦,要勞作,到了天上才享永遠的安息。」是,天主的忠僕,這是你一生為天主聖言工作所得的唯一的必然結論,你也就這樣結束了你在世的生命,而進入了天主給你準備的福樂永生。願天主永受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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