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一位久不見面的朋友聊天,提及念日課這件事。說到有一次我翻看自己的靈修筆記,看見2009年 開始念日課的時候,在筆記當中看到當時剛念完日課,寫下「剛念完日課,感覺很好」諸如此類的紀錄。當下覺得很羞愧,怎麼會念日課是為了「感覺很好」呢?朋 友問我說,那念日課是為了什麼?當場的回答我不記得了,但是是個連自己都不太滿意的答案。坐在教堂盯著聖體櫃裡想著這件事,突然間有種領悟。扣除以日課加入教會公共祈禱的普世性意義,在個人靈修的面向上,我念日課就好像其他的祈禱方式,或許不同的祈禱經驗有帶來不同的禮物,但真正重要的答案是「不為什麼」。
所謂的「不為什麼」並不是消極地否定祈禱的意義,反而是積極強調了祈禱不可抹滅的價值。個人的祈禱也好,公共的祈禱也好,祈禱真正的掌控者並不是祈禱的 我,而是天主。祈禱是一個天主應允的關係,我們在祈禱中不再是主體,而是被天主包納的客體。一如我在聖體前的祈禱,那是因著基督的慷慨,祂與我分享了祂在 聖體中臨在的奧蹟。祈禱也是一種奧蹟,因為天主主動的給予,人類得以與天主建立一種來往交談的事實。我們先是在世界上成為受造物主體,接著因為天主的愛的 給予,以及人主體的回應,最後在基督內捨棄自我。這相反了心理學某些對發展主體性的觀點,然而天主的道理本就往往與世界的道理相反。因此,祈禱中的「不為 什麼」,才是更大的「為了什麼」。除了在祈禱中尋求天主的仁慈,更重要的是天主聖神真實臨在的事實。祈禱時刻的偉大不在華美的詞藻,也不在個人偉大的聖 德,因為我們得以與天主有這樣親密的關係,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義德,而是賴天主的憐憫。事實是,沒有天主主動的給予,我們將沒有義德,也不會有信德。因為在 祈禱中天主親密地漸次地啓示了自己,我們或許無法以理性理解,但對靈魂卻是絕對的有益。這並不是說因此我們就不再試著對天主說著自己拙劣、牙牙學語的愛 情,也不是說不再以成聖為生命最重要的桂冠,而是這一切都將建立在天主的主動,且僅建立在天主的主動上。這不是說因此念日課、個人祈禱、明供聖體等等教會 多樣化的祈禱方式只是絢麗商品,而是天主以非常多不同的方式與我們對話,祂不僅與我們個人對話,也與祂的淨配教會不斷交談。我們個人祈禱、公共祈禱、明供 聖體、守聖時、參與感恩聖事...都是天主在教會內,以不同方式、漸次、分段的對我們展現祂不可被理解的光明。
堅持念日課,有時候不免懶惰或覺得無聊,我可愛的本堂鮑立仁神父在聖週四明供聖體前鼓勵大家說:「試探一定會有,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累。不過不要讓魔鬼有機 會得逞」。如果一開始在心裡下定決心要在聖體前祈禱半小時,就算是在聖體櫃前面打瞌睡,也要堅持完一開始決定的時間長度。其他的祈禱生活也是一樣,貴在有 恆地守住與天主的約定,縱使生活總是有太多變數與困難。伊甸園中天主命誘惑厄娃的蛇終生吃土,而我們人就是以泥土造成的!要時時警醒不要被以「似是而非」 的道理誘惑人的蛇所吞食,以看似合理的理由拖延與天主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