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拾穗》的畫面中,幾個農婦以布兜、袋子在已收割過的農地收集榖穗,旁邊沒有工具也沒有更大的容器,因為他們不是被聘來收割的工人。這些婦人是村莊中的窮苦人家,靠著收集殘餘作物果腹度日。這個傳統來自舊約肋未記裡面上主對梅瑟的訓示:「當你們收割田地的莊稼時,你不可割到地邊;收穫後剩下的穗子,不可再拾。」(肋十九9)這個訓誡被保留下來,敬畏天主的有錢地主在田地收割之後便不收盡所有的麥穗,好讓窮苦的人可以跟在他們後面撿拾剩下的作物。這是天主制定的法律,也是信仰團體對於窮苦者的憐恤愛德。信仰的實踐應當是全面性的、生活的,不僅僅只是在祈禱中。這樣的傳統不只幫助窮人獲得糧食,也比常見的救濟發放更維護了社會弱勢者的尊嚴。
拾穗的傳統在隨後也出現在盧德傳裡面:「盧德對納敖米說:『讓我到田地裡去,我在誰眼中蒙恩,就在誰後面拾麥穗。』納敖米答應她說:『我女,你去罷!』她就去了,來到田間,在收割的人後面拾麥穗。」(盧二2-3)有一說米勒創作的這幅畫,就是以盧德傳的這個故事為藍本所寫。
拾穗(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而另一幅畫《晚禱》則有更強烈的教會色彩:畫面中一男一女顯然正工作到一半,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垂首顯露出虔敬的祈禱姿勢,我們彷彿可以聽見教堂的鐘聲還隱約在嗡嗡作響。
晚禱(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事實上《晚禱》這個作品名稱是一個誤譯,根據畫作的原名L'Angélus,它真正對應到的應該是我們今天所稱的「三鐘經」。三鐘經的拉丁文Angelus源自「天使」,其經文的第一句便是:「主的天使向瑪利亞報喜...」。它的內容記述了天使報喜與基督降孕的奧蹟,栩栩如生的幫助信友記憶這個重大時刻。過去傍著教堂或修道院建起的小村莊,倚靠教堂的鐘聲辨認時間。每當祈禱的時刻一到,田裡的人們便隨著鐘聲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祈禱、誦念三鐘經。
現在正是將臨期,我們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這個大節日的來臨,而這兩幅畫正給出了很好的提醒。教會在聖誕節前四週設計了將臨期,為的是讓信友更好的「準備」聖誕節──救主耶穌的降臨。依著信仰,這樣的準備應該是全面性的。不僅是佈置教堂馬槽,也應該在祈禱中、在行動中迎接耶穌的來臨。將臨期是誦念三鐘經最好的時期,行愛德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刻。我們在祈禱中一次一次紀念、感謝天主賜下祂的獨生子,紀念聖母慷慨的應允、歌頌耶穌情願為我們降生捨命的愛情。而除了祈禱默想,我們也應該真實的準備迎接那個脆弱的小小嬰孩,反省自己是否在這個接連寒流來襲的冬天,保暖了自己卻遺忘了其他受寒的人們?我們準備了許多節目、食物給來參加聖誕活動的朋友,有沒有把耶穌也分享給那些脆弱受傷、還沒有認識耶穌的人們?我們有沒有留下麥穗,給那些沒有田地、沒有莊稼的人?作為基督徒,我們蒙召在自己的田地裡工作,在豐收之後將成果與他人分享,也讓困難中的人們一起走在天主祝福的田地裡。願那位從未忘卻對生者死者施慈愛的上主,對奉行這美好傳統的人降下祝福(盧二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