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心求辱辱不至  無意致榮榮自來

在方濟各會的初期，有一次聖方濟各和良修士同在一個地方居住。一天，到了念夜課經的時候，但他們卻沒有經本。於是聖方濟各對良修士說：「可愛的良兄弟，雖然我們沒有經本念夜課經，但我們不可錯過讚美頌揚天主的時辰；現在你聽我說什麼，你就順著意思答應什麼，切勿說出異議的話。譬如我這様說：『唉！方濟各，你在世俗時，曾經作了多少惡，犯了多少罪！？你實應早下地獄！』你就該答應：『你真該下入地獄的最下層。』」良修士極其誠樸的説：「吾父，我願意照你的答應；現在因天主的聖名，你先說吧！」

於是他們的夜課經開始了。聖方濟各便先開口說道：「唉！方濟各，當你在世俗中生活的時候，你曾作了多少惡事，犯了多少罪過，你實在應當早下地獄的了！」良修士卻答應著說：「天主的聖意，要用你興建無數的聖善事業，你後來必要上升天堂。」聖方濟各阻止他說：「良兄弟，切勿那樣，應該跟我一樣地說。譬如我現在説：『唉！方濟各，你曾經作了多少相反天主的罪業，你理當受天主的詛咒！』你便該這樣答應：『你真該受天主的詛咒！』」。良修士誠實地對方濟各說：「吾父，我願意答應你説的。」

於是聖方濟各就嘆息、流淚、搥著胸，高聲說道：「我的天主，天地的大主！我曾經作了那麼多違叛你的罪業，犯了那麼多相反你的過失！為了那些罪過，我實在應當受你的詛咒！」良修士卻口不從心地答道：「方濟各，天主要在蒙受祝福的善人中，使你蒙受特殊的祝福。」聖方濟各聽了他兩次相反的答話，就很訝異地責怪他說：「為什麽你不依照我告訴你的來答應呢？現在，我以聽命的聖願，命你依照我告訴你的話來答應。譬如我說：『唉！方濟各，你這個可惡的賤人，你知道你犯了多少罪過，得罪了至慈之大父、共慰之天主，你還想望蒙受天主的仁慈寬宥？按你所犯的罪情，你是沒有資格蒙受祂的仁慈寬宥了。』天主的小羊，良兄弟，你就應該這様答應：『你真是沒有方法求得天主的仁慈寬宥了！』」。

但當方濟各將以上的話重覆一遍之後，良修士仍是相反的答應道：「天主聖父的仁慈無限，遠遠超過你的一切過犯；祂不但要厚賜你仁慈寬宥，而且還要賞你更大更多的聖寵神恩呢！」聖方濟各聽了他老是那麽樣的來答應，遂含著愠意對他說：「你怎麽膽敢相反聽命聖願而行事，竟一連數次不肯依照我命你的說呢？」良修士謙遜敬謹地答覆道：「吾父方濟各，這事只有天主知道。我每次都下了最大決心，要按你命我的話來答應，但答應的時候，天主卻支配著我的口舌，教我說出祂願意說的話，而不教我隨著我的心意說話。真是奈何不得。」聖方濟各聽了更覺得訝異，遂又向良修士說：「良兄弟，衷心地要求你，至少這一次你要依著我說給你的來答應我！」良修士應道：「我因著天主的聖名說，這一次我決意要依著你的願望答應。」

於是聖方濟各又帶淚說道：「唉！方濟各，你這個卑賤的大罪人，你想天主會仁慈待你麼！？」良修士立刻答應說：「的確，天主不但要恩待你，且要賜給你更多的聖寵，賞給你更大的光榮，要舉揚你至於永世之世，因為祂的聖意是：自謙者，必受舉揚，自卑者，必被光榮。」又說：「我實在不能說別的話，因為天主在借用我的口舌說話。」

他們兩人，一直到天光，在這種謙遜的争論中，流了不少痛悔的熱淚，也得了更多的神聖安慰。他們創製的夜課經至此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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