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輔仁大學
遠在一九一二年中國公教學者英斂之先生曾上書教宗,請求在北京設立大學。十年後王老松樞機委托美國本篤會主席司泰來進行創校事宜。一九二五年正月司神父任命奧圖爾為校長,並派三位本篤會士輔佐。進行購地和簽約事宜。兩位主教和法國公使雖不樂意,但仍不失君子風度。
最初只開一些預科,到一九二七年政府准予立案後,開辦了文理學院,正式授予大學課程。九月二十六日正式開學典禮。政教首長和學者多人參加。我在典禮中説:「大學功能旨在指引不朽的人靈走向至高境界。要辨別真我和假我,前者重道德和責任,後者重遊樂和縱慾。……校内不是從事政治活動的場所,應多研究學問,好能成為明日領導階層中的中堅,以報效國家。中國和其他國家一樣,急需能幹而清廉的人才,來挽救當前危機,以走向新生。然而,能幹而清廉的人才,不是由毫無意義的學生示威遊行所產生的,卻是由理智與意志在嚴格紀律下而孕育的……。」
- 雨過天青
在革命風波緩和後,我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到各處遭受過迫害的教區,代表聖座去慰問一番。因鐵路中斷,有時要在海上或河内航行。所到之處,受到大家的歡迎和感激。我幾乎看到遭受革命波及的所有主教們。雖然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然而傳教士都已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教友生活也恢復正常,只是仍心有餘悸。修院、學校和慈善事業慢慢又重整旗鼓,傳教熱火比以前更熾烈。「我們好像死去,卻仍然活著。」
- 祝聖漢陽主教
我利用視察之便,為漢陽賈爾文舉行祝聖主教大禮。没有邀請英法領事,也不掛外國旗,以便保持純宗教色彩,禮儀十分成功。祝聖禮是在漢口舉行的。順便也參觀了漢口圖書館。發現一本「中國教會一覽」,是遣使會秦神父(Gabet)於一八四八年寫給聖座的小册子,説明傳教士的訓練和芳表的重要性;也建議傳教士應精通中國語言和文學以利傳道;更主張培植本籍神職人員,不能把中國神父訓練成外國人的工具……。我訝異該書何以没有流傳下來,經我後來在北京及羅馬查證的結果才發現,傳信部大概没收到該書,雖經秦神父力爭,可能為了息事寧人才被壓了下來。時間可明辨正邪,這本一世紀前不受歡迎的小册子,今天卻變成人人稱道的時代前驅,秦神父可以含笑九泉了。
- 蔣總司令受洗
中國政府主席,國民黨總裁成為基督信徒,中國領袖們終於脫離了蘇聯的控制,此舉可推動他人見賢思齊。以後再也不能稱基督教會是人民的鴉片了。天主教對此也樂觀其成,當然他若加入天主教更好不過,但我們不願探測天主的計劃。
以後的事實證明,蔣總司令在他個人或國家危急時,表現出皈依的真摯和效能。西安事變中,聖經成了他的安慰。他在證道中說:事變前,他明知危機四伏,卻效法耶穌進入耶路撒冷的榜樣,毅然赴陝。事變歸來,亦承基督恕人七十個七次之訓誡,饒恕了叛徒。
中國的國父孫逸仙、蔣委員長,以及不少出名的中國政治家都信仰基督。在戰亂中,中國逐漸走入基督的思想中,希望能藉以協助中國步入新生。
- 留法學生
在船上遇到一個留法歸國的青年,他對中國的内戰和軍閥表示悲觀。我們把話題帶到基督宗教上,他表示曾受雷鳴遠開導而準備領洗,卻遭父親反對,認為信仰基督就成了中國和家庭的叛徒。我向他解釋我們尊重人的愛國心。他卻有成見,他認為信仰基督的列强剝削了中國。他還説,從法國逐出的教士,反在中國和土耳其得到多重的保護。難道中國人都是傻瓜?所以他不願做吃教的洋奴!我向他提起中國主教的事,他說在法國也親自參加了歡迎中國主教盛會,他認為教宗公正的壯舉,要比列强的政治陰謀高明多了。他承認教宗,也尊重傳教士和福音,只是帝國主義的陰魂不散,成了信教之阻礙。
我非常難過,因為歐美歸國的大部份留學生,對宗教都有同樣偏見,許多人都成了共產主義狂熱份子。
中國傳教區不缺乏聖德,不缺乏殉教者,不缺乏熱心工作者,不缺乏學問,不缺乏錢財,也不缺乏中國神父。
究竟缺少什麼?缺少宗徒的方法:只建立了傳教區,而没建立教會。缺少由本籍神職人員組成的中國聖統制。
基督的前驅若翰的話發人深省:「娶新娘的是新郎,新郎的朋友站在旁邊聽著,他一聽見新郎的聲音,就非常高興,同樣我已得到完全的喜樂。祂該榮耀,我該退隱。」(若三29-30)現在,終於轉移到先驅的方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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