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生怨言,不滿命運
法籍倪神父(Carnier)在北平教區服務,屬於「好生怨言,不滿命運」(16)型人物的代言人,寫了一本法文的「基督在中國」,强調成立國籍教區是謬論而不切實際的。今列出其内容,分別加以澄清:
(一)倪神父原要幫助傳教士,可惜幫了倒忙。他因懷恨雷鳴遠神父,而含沙射影,假托一位「雷鳴」的人,加以無情之攻擊,而讓大家知道神父之間的不和,這對教友而言,顯然無益。書中以兩位傳教士對話方式,怨天尤人,譏諷同事或嘲笑中國人。而對傳教問題,不曾有過一句熱忱的話。
我們的傳教士絕大多數都很優秀,並不像作者所描繪的那樣糟。
(二)作者以中國革命作背景,收集一些低級與殘酷的事蹟,甚至也收集了惡意中傷的謠言。當然革命期間難免有些事件發生了,但不能因此便説中華民族不良。就像不能因法國大革命的滔天罪行,而說法國人殘酷一樣。此外,傳教士來華不是為羞辱中國人,而是來尊重、歸化中國人。
(三)倪神父另一荒誕的寫作,是一本攻訐雷鳴遠的專集。有違基督徒仁愛精神。雷神父不屑予以反擊,也勸阻哲學家馬利坦(Maritain)的仗義執言。雷神父做得對,無益的筆戰徒增人們對傳教士的反感。人人都有缺點,雷神父也不例外,恐怕他在慷慨熱忱方面稍嫌過火。但他視福音為慈愛與公義的經典,他服務的對象不分膚色、種族。他精通中文,擅長中國書法,試問反對者有幾位比得上他?
説穿了,作者的理念重心是反對成立中國教區──這樣打破了白人藉武力福傳的美夢。當然,法籍傳教士,漸漸由多數變成少數,由主人變成僕人,心中不是滋味就遷怒於雷神父。但要認清中國風行的愛國運動,並非雷神父所發起。這是大勢所趨。何況教友也覺醒了,他們自然要愛自己的國家,而不願被人譏為「帝國主義的走狗」。
(四)「教會事件」通諭和上海教務會議都明令各修會間要通力合作,而倪神父卻唱反調:他認為「在法語領域上」竟讓美國本篤會設立輔仁大學,等於教區像「被斬了頭似的。」
(五)作者認為,中國革命使白種人的特權喪失,等於基督教會末日來臨,中國教會將進入黑暗時期。幸虧這只是極少數人的想法。多數人相信,中國公敎與列强勢力劃分界限後,自會發芽生長,欣欣向榮。
(六)作者以為白種人應是統治者,而黃種人應受統治。他對中國主教頗有反感,他幸災樂禍地説,中國主教不如外國主教能幹。我也承認,要中國主教一步登天,未免强人所難。
(七)倪神父的另一小册「魔鬼在中國」,雖未公開發售,但在中國卻流傳甚廣,且被法文「北京日報」全部登載。作者企圖為自己辯護。他的攻擊和著作,本不值得重視,也不必對他苛責,他很可能出自善意。但他的著作基本上都與教宗的命令相違背,因此我們不能緘默,必須予以揭發。
倪神父的書在中國被教廷下令禁止流傳;傳信部由於我詳細的報告,命令他離開中國。他立刻服從,回到法國。
- 三民主義
中華民國創始者的社會與政治主張──三民主義,被很多學者和政治家視為新中國的福音,也規定在學校──包括公教學校──講授,因此引起某些傳教士的疑慮,此外,向國父遺像敬禮也有人發出疑問。
在孫中山先生的言行中,僥倖不曾發現有攻擊教會的地方。三民主義裡未曾提起傳教士,僅少數主張似乎不太理想,而只要以公教的社會原則加以更正即可。所以我對在公教學校講授三民主義思想,以及向國父遺像鞠躬認為可行,羅馬後來也加以追認。
- 被人迫害,我們就忍受
北伐勝利,理論上中國是統一了,但在同時,共黨與反基督教宣傳,在中國某些地方正如火如荼的蔓延。各地悲劇,像雪片般傳來:
西安、海豐、汕頭、西灣子、蚌阜、衛輝丶吉安、韶州、漢口、長沙、蕪湖、信陽、廣州,等地的教會都遭受不同程度的迫害和傷亡。中國政府也在努力鎮壓暴亂。大家都願和平早日來臨。我也勸他們在艱困中保持堅忍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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