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鳴遠神父及其修會
雷鳴遠神父原屬遣使會,他極富傳教熱忱,他在河北安國教區創立了兩個簡願的本籍修會:若翰兄弟會翰德來小妹妹會。
這兩個修會非常發達,但仍須會祖領導。因此有了難題:他身為遣使會士,但他的心卻與自己所創的修會同在。同時,由於一系列的誤解,尤其對傳教問題,他與其同會兄弟有不同看法,使他受了委屈。
雷神父於一九三三年向總會長要求解除遣使會的簡願,也請求傳信部准他加入若翰兄弟會。我因正在羅馬,秘書安童儀向我請示。
我去年曾到安國參觀過這修會,和他在一齊過了兩天團體生活,印象頗佳,他們生活簡樸而善良,幾乎可與聖方濟亞西西的初期生活媲美。
雷神父的熱情,似乎有些過火,但他常以傳教士為優先,心懷光明理想。常想製造一種氣氛,以便皈化更多的百姓。雖有不少困難,但近來收獲頗豐。
基於上述理由,我給傳信部去函,認為他所創立的本籍修會很符合「教會事件」精神,有益於本籍傳教大業,而他的修會嚴厲刻苦,表現得十分可觀。若無雷神父繼續睿智的領導,成果可能會付諸東流,希望准予所請。
傳信部立刻批准了這請求,雷神父在全體會士歡迎聲中,終於正式加入了若翰兄弟會。如今無論法律上,或實際上,他都是這修會的一份子(編者按:雷神父抗日期間,親率會士前往前線,擔任救傷工作。最後積勞成疾,於一九四○年六月二十四日病逝重慶。(圖見87頁)
- 偉大的修女
我剛回義大利不久,便收到仁愛會威燦匝修女在北平逝世的消息。當我動身時,我倆都在患病,所以不能彼此告別。
她生於義國拿坡里,是海軍將官之女。一八九○年來到中國,在北平住了四十年,公作勤奮,在文生的許多慈善機構中,擔任過不同的公作。她經過拳匪之亂,在公署保存了她的日記,曾敘述在北堂被拳匪圍攻的可怕的日子。當「北京日報」攻擊我時,她非常難過,但從不說一句難聽的話。她以及大愛德對待所有的人;對義大利使館的海軍服務更是熱誠有加,大家稱她為「海軍的媽媽」。
我透過這為修女事跡,同時也對在傳教區服務的無數修女們致敬,她們以無限的愛心為人服務,往往在默默無聞中行善。有時雖被人誤解也不在意。
義前公使瓦列曾寫了一本慈禧太后傳,他看過威修女的那日記後,便把該書獻給威修女,並在書中把慈禧太后和威修女作了一個精采的對比:「拳匪之亂時,慈禧太后,有權有勢,殺氣騰騰,而威修女在瓦礫中徘徊,除身懷基督博愛外一無所有……」
這是兩個世界,兩個文化,兩個權勢互相對立:一方面是異教主義,力大無比,另一方面是天主教,沒有武器,只有博愛。一方面是過去充滿偉大傳統,另一方面具有信仰的明確遠景。正如耶路撒冷的虔誠婦女跟隨在基督之後,同樣,在福傳的壯大隊伍中,修女們也擔任了很重要的角色,顯現出女性特有的勤勞與愛心,因此人們以最甘飴、神聖的字眼「媽媽」和「姐妹」稱呼她們。
- 再見!中國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三日我把醫生所作的健康檢查表拿給教宗看。我對教宗說,我很願再回中國,可惜健康有問題,我願聽聖父吩咐。
聖父看過報告後說:「我一直認為你能再回中國,看到醫生報告後才知你不能再忍受過重的疲勞。退伍軍人可在後方工作,不宜再去前線了。」
談了幾位可能繼位人選後,教宗送我一個主教胸前佩帶的十字架與戒指。
當我從梵蒂岡出來,心想要離開中國,不禁難過萬分,有種空虛感湧向心頭──「我們是一批無用的僕人」(路十七10)
同時服從的觀念也給我安慰:「是我揀選了你們,不是你們揀選了我。」我也相信,我的繼位者較我年輕而力壯,並且沒有我以前的種種壓力,位中國教會的進步會更有利。我把北平代表公署的清單交給傳信部長。當我才到中國時尚不知何處立足。現在總算有一個完美的寓所交給下一位,心中感到很滿足。
我給中國主教寫了一封告別書。書中說,假如我在無意中得罪了誰,請他們多多原諒。而我保證從心裡原諒那些讓我不快的人。這些人都是出於善意,無非也為傳教區的更大利益著想。
我收到許多來函,其中有傳信部長寫的,中國主教們以及我的朋友寫的,字裡行間卻充滿瞭解與過多的友愛。我在此對他們致最深的敬意和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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